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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崎骏说:童年不是为了长大成人而存在的,它是为了童年本身、为了体会做孩子时才能体验的事物而存在的。童年时5分钟的感受,胜过大人一整年的经历。
据不完全统计,截止2018年底,进城务工的农村人口接近三亿,中国农村留守儿童达到了697万人,其中四川省独占76.5万。这些孩子的生活轨迹粗粝凌乱,对未来没有信心和方向感,整个童年都被“缺爱”两个字的阴影笼罩。
本期《平昌人的一天》主人公——苏炫;他明明是个孩子,却没有当过一天宝贝。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,却过早的成为了生活的斗士。相较同龄人而言,他真的太需要爱和关心了。跟随镜头,一起走近他的生活。
苏炫,今年11岁,家住澌滩镇雪山村,小学五年级学生,还有一个读初一的哥哥。
妈妈刚生下他,不堪生活的重担便离家出走了,三千多个日夜杳无音讯。
爸爸恐于面对,美其名曰外出打工,也逃避了现实的"锁铐",这么多年哪怕一件新衣服,也没有给孩子寄过。
爷爷去世得早,家里就剩八十多岁的奶奶照顾兄弟俩,前年奶奶的驾鹤西归让苏炫彻底沦为名义上的孤儿。
举目无亲的两兄弟只能相依为命,学校了解到他们的情况,立即免除了兄弟俩的所有学杂及生活费用。或许是家境不幸的关系,哥哥的成绩常年倒数,终日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、该做什么。反而是苏炫,貌似并没有受这一切的影响,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五。
初见苏炫是在上午第一节的课堂,坚定的眼神与我想象中的迷惘与哀怨相差甚远,看起来他和其他孩子没有两样。下课后才和他打了招呼,苏炫怔了一下又礼貌的回应了我。
一番交谈后,能明显的感觉他身上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着稳重,但孩子的感情总是诚实的,像是久未见光的屋子突然迎来新客,那份由衷的喜悦溢于言表。
和我们的童年一样,苏炫也会趁着大课间操时表现出他的淘气,在队伍里和同学们嬉戏打闹,这一幕被镜头抓个正着,他有些不好意思了,冲着镜头吐了吐舌头干笑着。
英语课上,苏炫表现得极为兴奋,老师抛出的问题,他不停的举手回答,被点上讲台情境对话时,不太标准的发音也没有影响他的信心。游刃有余的回答后,得到了老师的:very good!他第一时间找到我的身影,给了我一个胜利wink。
我认为他是快乐的,至少...在这一刻...
苏炫的个子不算矮,但和同龄人相比,确实要瘦弱许多。排队打饭的时候,周围没有一个同班同学,除了注视打饭窗口,他全程没说一句话,眼里泛起一丝落寞。
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不速之客在场,几个同学竟然没有说话自顾扒着饭菜,倒是我坐不住了,随口问他们: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呀?
一桌人没有回答我,各自对视了一眼,吃吃的笑了起来。我预想中小朋友们高谈阔论的画面竟然没有出现,有点惊讶的,又重复了一遍,这次有两个小朋友摇了摇头,而苏炫始终没有表态。
等其他人都走了,我凑近问苏炫他的梦想是什么,他转头看了我至少5秒钟说道:我的梦想就是爸爸妈妈都能回来。
说实话,那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,异常难受。梦想一直是孩子们最大的超能力,陪伴他们成长,鼓励他们前进。而苏炫的梦想却只是普通孩子的一份日常,他只是想要爸爸妈妈的陪伴,只是想要个家。
苏炫唯一喜欢的课外活动就是打乒乓球了,每天教室-宿舍-球台的三点一线已成规律。每次一有球飞出台外,不管多远他总会跑过去把球捡回来交到别人手上。我说你总是帮人捡球不累吗,他只是笑着不说话,然后继续帮人把球从很远的地方捡回来...
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打乒乓球呢?他的回答让我不敢相信是这个年纪说出来的话:因为乒乓球要两个人打。
我难以想象这个11岁的孩子,承载了多少不符年纪的沧桑与疼痛。
如果说幸运的人,一生都被童年治愈。那不幸的人,一生都要治愈童年。
下午课上,苏炫并没有受情绪影响,依然积极努力的抢答问题。惊叹他自愈能力强大的同时,发现他的衣服上有一些破洞了,其他同学都穿上棉袄羽绒了,他旧旧的皮夹克就显得有些单薄了。悄悄问他冷吗,他记着笔记都没空抬头看我,摇了摇头表示不冷。
今年,国家大力开展中小学生的课后服务,每个学生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兴趣小组。我满心以为苏炫肯定会选择乒乓球时,竟然在舞蹈教室里发现了他,他的理由是:这个教室很漂亮,看起来很好玩...
苏炫是班上的纪律委员,也是他们寝室的室长,最后一节自习铃响后,他第一个奔向寝室。我以为他只是去帮大家开门,没成想他开了门拎起水桶就往外走,他说今天是星期二,班主任会给大家烧热水洗脚,他是去帮大家接热水。
去接水的路上我问他想不想爸妈,他说想。
"恨爸爸吗?" "恨!" "为什么?" "因为他不要我" "那你恨妈妈吗?" "不恨" "为什么?" "因为她怀胎十月生下了我。"
我不知道,那生下他便一走了之的妈妈听到这些话是什么感受。但那一刻我的情绪被这个小家伙弄得有些糟糕,11岁的苏炫像是一只涨足了气的气球。单薄的身躯,积攒的满是悲惨和伤痛,无法承受,却又无处释放。偏偏这个孩子又是那么的懂事,懂事的让人心疼不已...
以上,就是平昌人苏炫的一天。11岁的他,似乎被上帝所遗忘,哪怕眼前的路是一片荆棘,他也从未放弃过对生活的热情和渴望。在这里希望所有读者能够为我们的小苏炫送上一句鼓励,让他知道,这个世界是温暖的。也希望社会各界爱心人士,能够对小苏炫伸出援助之手。感谢!
(苏炫班主任电话:13551490478 杜)
最后,在所有同学的请求下,杰克为这个寝室留下了一张合影。
他们大多都是留守儿童,人们总说少年应该不知愁滋味,其实很多时候留守儿童根本没有这种奢侈的应该。他们要对抗的不仅是贫困的生存环境,还有摇摇欲坠的心理状态。
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,其实一直有个摇摇晃晃的人间。
写在最后:如果你也有故事,却无人可说,请联系我。一个能拍照会记录的树洞,期待你的故事,也感谢你,愿与我分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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